龙子犹说过,看文不给评论就是耍流氓。
背景是观自在宝宝给我画的王实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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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浅川今枝  

【极东】式微 02

半架空,不是很正统的武侠au,大家看着玩玩儿开心开心就好,不要深究。龙套们的名字是瞎取的

消失了这么久一方面是因为这篇文卡得比较厉害(武打好难写qvq)一方面是滚去隔壁圈吃粮学习去了

设定两个人都是使刀的。一个武士刀一个唐横刀。老王老菊在我心中永远一米八(哭哭)

上篇在这里!!→01 求评啊第一次写这种题材不知道能不能驾驭好

cp:王耀×本田菊

这儿白墨,请多指教



【四】

“王耀”的存在似乎还真的有点用,本田菊的精神眼见着是要好些了,只是身子还是弱,偶尔还会咳血。本田家请来的大夫每每把脉,还是只能摇摇头叹气。

他不被允许拿刀,便抽了枝枯条在院子里比划几下,我通常就坐在一旁,看他使出那些我不识得的招式。有时候侍女端药来,他便收手安心喝药。

我思考了一会儿,小心翼翼地问他:“菊,你觉得我跟以前有没有什么……变化?”

本田菊沉思一会儿,坚定地点点头。“有。”

“变得……怎么了?”

本田菊:“变得更老妈子了。”

“……”

我:“我……”

本田菊又道:“简直和我们刚认识的那会儿一样,总把我当成您弟弟一样对待。”

我想了想,道:“论年龄,你也是该称我一声哥嘛。”

本田菊瞧我一眼,似乎想起了以前的事,轻轻笑了笑:“好,王大哥,兄さん、にに,行不行?”

“nini这个就……算、算了吧。”我摸了摸鼻子。要是本田菊是个小团子,这个称呼肯定可以把我喜得五迷三道,但可惜,一个青年面带微笑一本正经念出这个称呼,我只觉得一阵恶寒。

本田菊不置可否,仍旧弯着嘴角。

我望着他这幅模样,心里稍稍揪了一下,便状似无意道:“哎,菊,你还记得我们以前的事吗?”

“您指哪件?”他歪了歪头,走过来坐下,将枯枝放在了一旁。

“……都可以,随便说两件吧。我不太记得我们以前是怎么相处的了。”我想了想,又欲盖弥彰地补了一句:“我也不信我们刚认识的时候很老妈子。”

“……哦?”他伸手托住了腮帮,眼珠四下转了转,看着有些别样的可爱。“我们第一次遇见的时候,是在一片竹林里。您还记得吧?”

“……这是自然。”我稍愣了一下,忙不迭地点头。

“我要和您切磋,您一个劲儿退避,还不停推脱,从天南扯到地北,还语重心长地说什么年轻人要心平气和静下心来学习不要整天想着比武……”

“噗……”

“您笑什么?”他眨眨眼,“难道您还不想承认了?还未过上几招,我就感觉出您甚至还有些让着我,我那时还正是不服输的时候,当即就有些气恼了,后来您还给我编了个蚂蚱说是赔罪。怎么啦,不记得?”

“记得记得……我只是觉得,我那也不能叫老妈子啊,那分明是对后辈的关心照顾!”

“是是是,可照顾我了。我们后来同行时您整日里嘘寒问暖的,简直让在下感受到了深厚的兄、爱、啊?”

“……”不曾想王耀还做过这种事,怕不是对人早就有非分之想了。

我和本田菊对视一会儿,都突然笑出声来。

“说到这个,您外出的那段时间我仿着您的手法,也学着折了几个物事。我带您去看看?”

我点点头,心里在感慨本田菊的学习能力实在很强。

进了他的卧房,我惊得一个趔趄。他的房间相当干净整洁,也符合他一丝不苟的性格,可在一张靠墙的桌上却密密麻麻摆满了各种样式的草编,物种形态各异。有几个被单独放在了一边,看着要更精致一些,而其他的看着似乎都是在模仿这几个。

“你……”

我心里一时间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难受得说不出话。

“怎么了?”他侧头,似乎有些担心我不高兴,眼神是小心翼翼的试探。

如果本田菊知道站在这里的人不是王耀,而是一个替代品,一个冒牌货,他会怎么样?他现在头脑不清醒,记忆错乱,才以为王耀还活着,才以为我是他,等他真的好了,就明白我不是那个人了,那时难保他不会更崩溃。

本田菊坚持不懈地折着这些死物,等着一个回不来的人。

“……没什么,折得很好。”我深吸一口气,艰难地回答道。他闻言,很开心地笑了一下。

无论如何,只要知道他的深情对的不是我,不要陷进去就好了。至于其他……又岂是我能管的。

于是我随手拿起一个王耀折的草编,仔细看了看,和我的手法确实像,也难怪本田拓一见到我编的东西就停了下来。

可我为什么和王耀这么像呢?会不会我就是王耀呢?

……不,王耀是死了的。本田拓这样笃定地说着,自然不会有他。

我平定了一下微乱的心绪,慢慢摩挲着手中的东西。它外表虽然光滑,可几个棱角还是很硬,硌着我的手有些疼。

“那个……菊,你还记得王……我,我上次受伤很严重的时候吗?”

按理说,像本田菊这种记忆混乱的疯,最应该就是把王耀离世的事改换出各种乱七八糟的后续,譬如王耀当时没死,实际上是去了另一个地方之类的。我不清楚王耀是怎么没的,估计他们这种侠义人士闯荡江湖,可能结了个仇家就被偷袭重伤,最后没来得及救治就走了吧。我也不清楚本田菊的记忆完好到哪个时候,还记不记得王耀是怎么没的。要想知道事实,就得一点点地挖。

本田菊眼神一暗,神色立即冷了下来。

“您是指去年那件事?”

我还没说话,他又冷笑一声:“那几个百生派的杂碎卑劣无耻,就知道用些剧毒的暗器来偷袭。他们掌门难道还不该杀了不成?也怪我麻痹大意,不然您也不会受伤。要不是……要不是当时我运气好能求来林神医,您……”他上前一步,紧紧地捏住了我的手,我这才惊觉他的手冷如寒冰,赶紧回握住他,给他暖着。同时心下也暗暗吃了一惊——百生派早在前几年灭了,哪里来的人伤了王耀?

难道说是……没杀干净的?

这倒确实有可能。听闻王耀亲手斩百生派掌门首级于刀下,百生派的漏网之鱼要论寻仇,第一个找上的自然就是王耀。

他紧紧捏着我的手,力道越来越大,仿佛一放手,人就不见了似的。我隐隐感觉得到这种失而复得的感情,干脆一伸手将他圈进怀中,轻轻在他后背上拍着。

他身子僵了一下,随后将脸埋在我肩上,咬牙切齿的话语从那里闷闷地传了出来。

“若要我再能碰到百生派余党,我定然连个全尸都不留给他们。”

我在心里暗想——没跑了,多半是王耀并没有扛过那一次,中了奇毒后就走了。至于这后面的东西,都是本田菊自己编排出来的。

不过那也是去年的事了,而我从九龙崖底醒过来也不过几个月的时间,看样子我确实不是王耀。想到这里,我放下心来,但不知为何有些更不高兴了。

“没事,你放心,他们都死了。”

这话对本田菊并没有起什么安慰的作用,他仍然将我抱得紧紧的,我低下头就可以看见他柔软的黑发。

“啊……我外出的时候也编了些东西,本来是要给你的,这段时间竟然忘了。我……现在拿给你?”

我不知道王耀习惯怎么哄本田菊,但从本田菊话语中隐约感觉出送草编一定不会有错。

果然,本田菊松开了手,一双眼亮晶晶的看着我,但又什么话也不说。我有些想笑,点点头便转身往自己房间走去。

本田拓当时虽说买了草编,可也只是为了先套上近乎,是以东西还在我这里。我思忖着给本田菊也没有关系,便直接打开包裹去取。不经意瞟到了那两件衣服。

我来本田家住着,换上的是他们家提供的衣服,这两件我也再没碰过。我轻轻抚摸着我醒来时身上所穿的那件红衣,又瞅了一眼压在下面、捡拾到的那件外衣,试图回想着过去的事。

可还是不行,记忆中一片空白。

我将草编拿出来,缓缓系好包裹,塞回原处,跑回了本田菊的卧房。


【五】

本田菊这几天身子稍微好了些,也没有咳血了。大夫把脉后说若这样下去,还可以拖延一些时日。但本田菊一知道自己身体好转,便再闲不下来静养,喜欢去附近一片竹林里练轻功。此地武林中人基本都会这种功夫,但在东瀛那边却没有,所以他对这种功夫格外感兴趣。我也劝过他,说他身子没养好内力尚且不足此时练功比较危险云云,本田菊也只是口头应着,转身便继续了,执拗的劲头可见一斑。

本田菊换上白色的狩衣,在竹林中飞身穿行,脚尖在竹叶上划过,轻踏上竹节,借力又往另一个方向去了。一片苍翠中,他白色的身影像一只仙鹤。

我看着他穿林拂叶,专注地钻研着轻功的技巧,总觉得有几个地方有些生硬,调动体内真气也有些吃力,倒像是看着别人使后依葫芦画瓢,再慢慢摸索正确方法。那他仿的是谁?

思索至此,我也不由得感慨。各种意义层面来说,本田菊的模仿能力还真是强啊,也实在很像他那个一个劲儿学习我们国家的东瀛国。

我越看他的步法越熟悉,如何运功,如何调息,如何借力——有几次都隐隐预料到他下一步将如何走。我手里还捏着一路过来挥着玩的一枝枯条,心念一动,就随心地比划了几下。

可这几下似乎让我找到了什么门道,虽只大概摸了个边角,也让我兴奋不已。我运着和本田菊所使的那套相似的步法,枯条在周围带出一片犀利的风,来势汹汹地在一旁的竹节上破了个大口。反观这枯条却毫无破损,余势直冲霄汉,游走开合间仿若有白龙盘踞,破云断风。

于是我忍不住在心里想,若是我手中是把斩金截玉的利刃,而非一枝枯木,那使出来该当是怎样的所向披靡?

枯枝扫过地上时不小心带上了一颗小石子,那东西竟然就急速往本田菊的方向飞去。本田菊听闻破风声,反身一脚将其踢开,身子往下坠了坠,又踩上竹节,看见我持着枯枝比划的情景,双眸陡然一亮。

“斩云刀三式——广莫风!”

我还没琢磨出他惊呼出的这“斩云刀”是个什么玩意儿,就突生变遭。不知是因身子未好尽就来练功使内力耗尽了,还是因刚刚的那颗突然的石子打乱了本田菊的调息,他脚下一个不稳,竟直接从高空落了下来。我一时情急,收回了势头,将极其普通的枯枝随手一扔,足尖轻点便直迎了上去。

本田菊很轻,但跌落的高度还不小,我将他抱个满怀,再往旁边退去,落地后却仍未刹住,和他双双滚在了地上。他压在我身上,我听到我的手折了的声音,接着就是一阵剧痛传来。鼻尖是萦绕在竹林中的草香,也有本田菊身上淡淡的馨香。

“耀君?您怎么样?!”他慌张起身,不小心又按到了我的手,我很努力忍住却还是漏出“嘶”的一声。

本田菊不敢动了。

我看了看他,摇摇头:“没事,就是手折了。”我想抬起手来,表示情况不算严重。不曾想袖子被他压着,我一个不察,只听“刺啦”一声,本在地上剧烈摩擦过有些破损的袖子豁然裂开。我看了看只剩下半截袖子的手臂,慢吞吞补了一句。“……喔,还有袖子断了。”

后来的很长一段时间我都是在吊着手臂中度过的,所幸伤的是左手,不妨碍日常生活。我想真刀实枪地练习一下,找本田菊问府里还有没有多余的刀剑。他“啊”了一声,又道:“您是想拿回重华吧。其实之前就该给您的,您一直没说,我竟然也把这事给忘了。”

“拿回”这个词让我直觉这重华便是王耀的佩刀。本田菊领我去了兵器库,我还在瞟着周围闪烁着寒光的利器,猜测哪个是王耀的,他便自顾自地在墙上划了一下,只听一声“咔嗒”,一道暗门出现了。

他打开暗门,回头朝我轻笑了一下:“走吧。”

我看着他的笑怔了好一会儿,才后知后觉地应了一声,提步跟了上去。

穿过一条有些窄的巷道,我们来到一间空旷的屋子。在中间有一张石台,台上放着一个漆黑的木盒,本田菊走上前,将盒子打开,伸手小心翼翼地将一把刀从那红布里拿了起来,双手捧着递给了我。

我伸手接过,犹豫了一下,将这刀从刀鞘里抽了出来。霎时,寒光闪了闪我的眼睛。眼前这把刀刀身狭直,刀柄上刻着一朵莲花,莲心里还勾着一个极小的“耀”字。字虽小,可笔画流畅清晰,可见刻字人的功底。刀身上刻有「重华」二字,是王耀的佩刀无疑了。

这真是一把非常漂亮的刀。

只是……

“菊。”我将刀收回刀鞘,用未受伤的手拿着,两只眼直直地望着他。“这把刀……为什么会在你这里?你……还记得吗?”

本田菊僵住了。

我不言语,静静地等待他自己清醒过来。

可很快,本田菊的手颤抖了起来,他不停摇着头,手扶上额角,慢慢蹲了下去,不停喃喃着。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为什么……会在我这里……我也不知道……”

看他反应越来越大,我便不再刺激他,连忙蹲下一只手抱住他,轻轻拍着他的背:“没关系,我在这里。”

本田菊渐渐地安静了下来。

我见状也知道套不出什么话来,便寻了个由头将他扶回去了。

没过多久我就开始后悔自己的多事。午后本田菊在屋内歇下,我就在院子水塘边丢石头。看石子击破水面掀起一圈圈涟漪,心里暗自吐槽自己。本田菊想不想得起来王耀已死都是他自己的事,又干我何事,我为什么要去凑这个热闹。但转念一想,总不能放任别人沉溺于虚假中,在适当时机唤醒对方的记忆,帮助别人从阴霾中走出来,对于一个侠士来说也再正常不过,我又在置什么气?

想来想去似乎谁都怨不得,于是又把一腔没由来的火发在了自己身上,手中掷石的力道也越发大了起来。

“叶公子?你在这里做什么,不去午休么?”

一道女声传来,我回头一看,是本田菊的那个婢女,似乎叫宝珠。她正端着一盘果脯,我瞅了一眼道:“本田菊睡下了,你先放在桌子上吧。”接着又怅然地回答她:“我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又能做什么呢?”

我能做什么呢?

我问着自己。

宝珠牵出一抹浅笑。本田家的人似乎都爱这么笑,嘴角轻轻勾起,眼却又是不动的,看久了竟还有几分虚假。

“叶公子有烦心事,奴婢不便多问。只是奴婢感觉得出来,少爷他从您来了之后,过得很开心。”

我看了她一眼,斟酌一下询问:“那……宝珠,你觉得世界上真的有长得非常之像,却又毫无关联的人么?”

宝珠抿了抿唇,摇摇头:“奴婢见识浅陋,不敢妄言。但天地宽广,无奇不有。”我突然觉得有些乏味,似乎揪着别人问着这一个问题自己也累了。我和王耀会不会有什么关系,只要恢复了记忆就知道了。思及此,我摆摆手让她继续去做她的事。至于一些原本模糊的东西——例如我为什么这样在意本田菊究竟是在对着谁说话——也渐渐露出了清晰的一角。

我想起我曾把红尘拒之身外,此刻又突然如梦初醒。说是那样说,可一朝生在人间,什么事情可以毫不挂心?到了最后海底月是天上月,眼前人是心上人。侠客们在江湖拂袖打马的故事,还不是化作了三千绕指柔。

我只不过是意难平。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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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里藏得太深的幻觉,于狭仄心尖明艳一瞥,竟似九霄琼林般清绝,跌碎寒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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